想要回顾一下填个坑，结果发现又一次成为了天选之人……

莫名被屏，无法申诉，小修一下重发试试吧(´･_･`)

星际科幻paro，预计四发完结。

其实这篇本来是准备写给17年少天生诞的贺文你们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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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少天拉开校医院507号的门，刚看到背对着他的那个人的后脑勺，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那扇铁门一巴掌拍回去了。

门外挂着的名牌是“中央学院实习医师王杰希”，底下一块白板上写着今日日程：

• 1pm-2pm，私人事务

• 2pm-5pm，日常体检（可预约）

他点了一下墙上的智能钟，几个亮闪闪的数字从漆黑的面板上跳了出来。13:51，果然来得有些早了。

但在这个时间，黄少天完全没预料到会碰上那个人。

真是冤家路窄。

等喻文州听见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回过头去，只能看到咣当一下又关得严丝合缝的那扇门了。办公桌后面的王杰希倒是把不速之客认了出来，却只是挑了挑眉，接着他们刚才的话题往下说。

“我觉得这样不好。”王杰希面色不变，拒绝的意味却显而易见。

“我也觉得这样不好，但没有别的办法了。”喻文州平静得仿佛茶杯中剩下那点白开水，“我还不想放弃。”

“不愧是拿了年度毕业论文奖的理论，我没看出有什么问题。”王杰希瞟了一眼桌上的那本《Nature Reviews Medicine》，“但如果是张新杰在这里，也不会同意你现在就做进一步试验的。”

“所以我没和他一起来啊。”喻文州露出一丝笑意，“帮我个忙吧，改天请你喝茶。”

王杰希叹了口气，还是伸手从一大串钥匙里挑了一把，打开抽屉取出一个包装纸泛黄的小盒子。

“不知道我是帮你还是害你。”王杰希把它递过去，“没拆封过的，还在保质期内。我依然建议你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毕竟【朝朝暮暮】出现之后，这药已经十年没人碰过了。”

“会注意剂量的，放心。”喻文州摇了摇那个盒子，玻璃瓶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他站起身，从墙边的挂钩上取下自己的黑色外套。王杰希目送着他走到门口，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一定要去飞航所么？”

“是我母亲的愿望。”

喻文州的语调很轻松，王杰希却不免讶异。相交这么多年，他自然知道喻文州有双亲，却从未听他提起过。

此时的地球已不再是数万年前那样的蓝色行星，人类也有了不同的进化方向。难以解决的资源匮乏问题，使人们产生了【昼行】与【夜航】的分化。【昼行】者于白昼保持精力充沛，在黑夜陷入最低耗能的沉睡，【夜航】者则恰恰相反。这样的“固定生物钟”最大程度上保证了能源的合理利用，同时解决了工作轮班制的问题。

飞速发展的科技则提供了一种稳定的繁衍方式，基因优选。每年约有一半的新生儿在中央学院的培养舱里出生，已婚伴侣也大多会选择试管繁育出各方面更完美的胎儿。王杰希就属于中央学院“批量生产”的那类，父母只是基因库里被筛选出的两串DNA。

风靡一时的基因优选，加上【昼行】【夜航】的高效轮替，使人类在宇宙探索中始终占据着优势地位。然而地球总有被彻底榨干的一天，能彻底替代这片故土的新址却仍未找到。飞航管理中心近年跟炸烟花似的往外派飞船，也不知道最后是会成功阻止慢性死亡，还是变相加快了末日的到来。

黄少天又按了一下智能钟，13:55。他脑子里都指挥着冰雨绕太阳系一周了，那个人怎么还没从房间里出来……啊！

在开门的嘎吱声响起的一刹那，黄少天已经闪身躲了起来。校医院的设计是门朝外开，每扇门和走廊的墙之间有个凹陷区间，这时的黄少天就把自己塞进了505号的那道夹缝。楼梯在走道的另一侧，理论上来说喻文州是不会看见他的，除非……

505的门恰好就被推开了，黄少天恰好就被甩了出去，膝盖恰好就撞在了对面的长椅上。

一向声带比反射弧动得快的人硬生生把半句哀嚎掐在了嗓子里，然而喻文州还是听见了。

不不不事情为什么会这样我完全没有准备好跟这个冤家又有什么好讲……黄少天呲牙咧嘴地胡乱打了个招呼，歪倒在长椅上狠命揉自己的膝盖。喻文州看到他的时候并不惊讶，只是有些无奈。

啊他过来了他要做什么不会是想使出一招分筋错骨手击碎我的半月板吧……黄少天用眼角余光注意到喻文州在他身边坐下了，伸出手覆在他被撞得通红的膝上。

冰凉的触感让他觉得很是陌生，揉捏的力度却比他印象中的喻文州更温柔。

黄少天罕见地沉默了。他和喻文州从儿时就认识，到现在已经有整整十年，却总是停留在若即若离的位置。朋友大概算不上，敌意也早就随着时间沉淀为沙，断断续续从指间漏了个干净。大概是命运喜欢开玩笑，黄少天一见到喻文州就总没好事，不是考试考砸就是任务失败。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对喻文州避之不及。

虽然黄少天是相信科学的新时代好青年，此时也难得脑洞大开，怀疑自己同面前这个家伙前世有仇。如果是血海深仇，那老天爷估计不会放任此时的喻文州给他按摩膝盖吧；如果是区区小事，何必折腾了十年搞得惊天动地；如果是夺妻之恨……

“你有女朋友么？”黄少天冷不丁问出口的时候，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喻文州：？？？

“就是这样。”黄少天一杯啤酒下肚，面对着叶修的嘲讽脸也十分淡定，“我找老王做完体检之后又去看了一眼隔壁505的门牌，都是方士谦的错。谁让他在那个时候开门，如果不是他突然开门，就不会搞出这烂摊子。如果不是搞出这烂摊子，我现在就应该在寝室打游戏，而不是跑到这里来给两位大爷当活靶子。”

一旁张佳乐笑得幸灾乐祸：“你还一直说我幸运E，碰上喻文州你就是个幸运F。”

黄少天摆摆手：“反正去飞航所之后就见不到他了，他那么天才肯定要去研究院吧。从老王那里拿体检报告的时候我不小心把压在下面的那本杂志也带走了，回去翻了翻才看到一篇什么《【朝朝暮暮】中过敏原及其风险控制的研究进展》。你们猜是谁写的？一作喻文州，二作张新杰，后面评论都快给那些搞药理的老头子给夸出花了。”

叶修把手指饼干当烟叼着，一脸的生无可恋。他和张佳乐刚出任务回来，这个月配给的烟早就在路上抽光了。酒倒是还有不少份额，他又是出了名的一杯倒，只能靠请客吃饭解决问题。飞航管理中心负责人是个死脑筋，说什么要按规章制度办事，别说调整配给额度，连出任务的弹药都不肯多给一发。那边寸步不让的，自己也没必要帮人家勤俭节约。

酒也属于稀缺资源，中央学院的学生们自然是没份的。但架不住黄少天自来熟人缘好，从飞航所到研究院都是他的狐朋狗友，到处蹭吃蹭喝把酒量都练上去了。在座三位中就数他最能喝，又一杯Grolsch见了底，黄少天的话匣子打开以后就彻底关不上了：

“想当年我黄少天，拳打百花张佳乐，脚踢虚空吴羽策……不对，我为什么要踢吴羽策，打打张佳乐就够了……喂！%^……#￥（*&”

这一桌一阵暴动，引得旁边客人们纷纷侧目。叶修看着拿刀叉当枪剑战得欢快的两人，不禁怀疑飞航所的未来不能好了。

“……总之我小时候不要太厉害，中央学院预备部校霸不是吹的。”黄少天打完了接着说，张佳乐勉为其难点了点头，“老叶你是半路出家，直接进的本部吧？我们培养舱出来的一批从预备部开始念，同期就没有人不知道我的威名。结果喻文州一来，得，把人全笼络到他那边去了。”

“你最近又看什么古典艺术纪录片了？相声说得不错。”叶修戳着盘子里那块蔫了吧唧的牛排没什么食欲，出任务的两个月营养液当水喝，现在正常的食物反而吃不下了。

“我认真的！”黄少天吞下半棵西兰花之后继续，“总之什么张新杰啊王杰希啊，当年跟我多熟啊，喻文州来了以后全跟着他跑了。还有啊，没跟你们说过吧，升本部那年第一次模拟对战，我就被喻文州带的那队给吊打了，简直是人生的污点！我们抽签几乎就没抽到过一起，只有一次好不容易同队了，上来一看对面是肖时钦苏沐橙楚云秀李轩，那还打个毛线啊？那场拖了一个半小时，还是被对面抓住我们这边一个失误，最后简直兵败如山倒。”

“好了好了，小心噎着。”张佳乐看黄少天一边对付盘中餐，一边还眉飞色舞地回顾黑历史，真的是甘拜下风，“我当年模拟对战就没赢过几回，最后不还是进飞航所了。你们这届也快到招募日了吧？虽然对你来说是十拿九稳的事，也不能一点准备都不做。”

“我知道。”黄少天难得地严肃起来，“时刻准备着呢。”

回到宿舍楼时接近七点，黄少天的室友里有两个已经入睡。

作为一个【昼行】者，他的白昼周期是清晨六时五十八分到晚上七时三十五分，属于标准范围。一般人的活动周期都略长于12小时，分界点是早晚的六点到八点之间。

如果活动周期过短、过长或者分界点特殊，就很难找到与之完全相配的搭档保证全天候的工作。比如宇航员招募的第一关就是浏览体检报告，不符合条件的学员再优秀也只能另谋高就了。

从王杰希那里顺来的杂志还摊开放在他的桌上。黄少天走过去想把它收起来，指尖无意间落在了那个熟悉的名字上面。

他无端地想起喻文州的周期，19:05-7:28。

活动周期算不上隐私，但亲友之间一般也就知道个大概，准确的数据只在个人档案里才会出现。黄少天在一次任务中查阅过搭档的资料，鬼使神差地记了下来，后来才发现这个数字和他本人的过于接近——每个24小时里，他们会有早晚各半小时的重叠期，完美配置。

然而后来也就没有一起做过什么了。这件事连茶余饭后的笑谈都不会提及，黄少天也就放任它留在回忆深处许久。

那个任务是他们第二次合作。两个连偶遇都能搞得鸡飞狗跳的人，一起出任务就肯定会遇到点突发状况。

当时十七岁过半的黄少天还没分化，在校医院住院观察了大半个月闲得手痒。动植物保护中心那边恰巧在TG076号小行星上发现了一株树苗，由于出生环境不适合植物生长，需要及时派人把它带回来。飞航所不接这些短途项目，动植物保护中心一般会直接与中央学院接洽。

高年级学员不少都在分化期，算下来能接任务的人屈指可数。黄少天积极请缨，加上他也没什么分化的前兆症状，校医院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同意他出门了。

终于有机会出院“放风”的黄少天很是兴奋，收到任务资料就迫不及待地打开。喻文州的名字很醒目地列在文档第一页，黄少天想反悔都来不及。名字下面的属性栏写着【夜航】，后面小字标注了活动周期，括号里写了“分化完毕，无异常”的字样。黄少天啧了一声，赶紧把这页翻过去了。

黄少天提心吊胆地上了飞船，直到安全降落在TG076号小行星上都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喻文州天生的好脾气，做事又细心谨慎，连工作报告都把黄少天那份给代写了，简直挑不出任何毛病。然而黄少天就是莫名地觉得大难临头，相安无事的状态快把他逼疯了，喝营养液找不到吸管都要炸一次毛。

降落的时间是深夜，小行星本就黯淡无光，空气稀薄的环境又给这里笼罩上了窒息般的沉默。隔着两层宇航服的护目镜，黄少天依然辨认得出喻文州明亮的黑色眼眸。他很想说一句“你眼睛里有星辰大海”来调节一下气氛，却在给树苗安装保护罩时毫无预兆地失去了意识。

后来那几天的记忆都很模糊，黄少天甚至不记得那棵树是不是被安全带回了地球。他的分化突如其来又气势汹汹，白天发起高热，晚上睡得不省人事。飞船都是备着常用药的，但他这一病显然已经突破了常见的范畴。半梦半醒之间，黄少天似乎见到了喻文州从未有过的无措。如果那是梦还来得更真实一些，他想，他已经没力气去思考更多了。

回到校医院之后又躺了一个星期，黄少天才恢复生龙活虎的状态。他的个人信息里也添上了【昼行】的属性栏，有惊无险地度过了分化期。在那之后他就很少见到喻文州了，【昼行】和【夜航】的作息完全不同，只在联合作战课上会通过【朝朝暮暮】来排全天的课程。而喻文州没选这门课，鬼知道为什么。

【朝朝暮暮】是一种研究院新近研发的药剂，通过短期调整循环系统可以让人们突破昼夜的界限，最长可以保持72小时的高效活动状态。

这项新发明出现以前，两种名为【极昼】和【极夜】的配方也可以达成类似的效果，却会产生比【朝朝暮暮】严重很多的副作用，因此并没有在民间大量推广。

黄少天对【朝朝暮暮】已经用得得心应手了。这种非处方药甚至不在管制范围内，吃多了只会达到饱和失去功效。他的室友还有用这药熬夜补作业的，想想真是暴殄天物。

在【朝朝暮暮】的作用下，夜空也能成为他的领域。黄少天是同期生中最好的飞行员，没有之一。他在独立作战课拿下了刷新蓝雨分校历史纪录的分数，联合作战课更是带着谁都能打。凭着中央学院的成绩单，飞航管理中心就不可能拒绝他的申请。

面试一过，录取通知书来得顺理成章。那块写着“飞航管理中心实习飞行员 黄少天”的金属牌已经佩在了制服胸前，飞航所一半的工作人员他都认识，不认识的过几个月也能认识了。

黄少天把门卡插进寝室的锁里，嘀嗒一声轻响之后，一方新的天地为他打开。

柔暖的日光穿过玻璃窗，占据了大半个房间。金灿灿的颜色铺展在他的脚下，无形的温度触手可及。空气中洋溢着令人雀跃的热情，迎面而来的却是碧海般的沉静。

有那么一瞬间，黄少天屏住了呼吸。

双人间的另一张床上，是熟睡的喻文州。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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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士谦：希啊，我跟你说个事儿。

王杰希：嗯？

方士谦：我今天给一病人做心理咨询，她说周围有人一直埋伏要谋害她。天花板上有人举着魔杖啊，窗外有人手持大锤啊，总之自己脑补了一百种死法出来。我好不容易才把她劝安稳，说明天回来复查，结果她刚推开门就尖叫着“门外有人”晕了过去。你说我惨不惨？哪个杀千刀的没事站在医务室门口啊？害人害己啊？

王杰希：……我想起一件事，也挺坑的。

方士谦：讲呗。

王杰希：我有俩朋友，亲都亲了抱都抱了，还搞现场直播看得我眼都瞎了，结果现在一见到对方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方士谦：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