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不再专业杀猪的喻文州 x 终于大显剑圣风范的黄少天
问：全天下最该心疼谁？
徐景熙：我！！！
06 蒜黄炒肝
准备出行的这段时间里，黄少天把蓝雨吹得天花乱坠的，从山坳里老虎村的豆腐花一直吹到楚庭城中的烧鸡。经不住这喋喋不休的诱骗，徐景熙也开始打包行李，跟着憧憬起了即将到来的远游。反正有李迅看着肉铺，盈亏都不用担心。
“正好出去躲躲。”徐景熙端详着自己的包袱，觉得打得不好又给拆开了，“我七舅姥姥最近热衷于说媒，几个表姐妹都嫁出去之后就来折腾我。来了几封信我没回，接下来她就该冲到长安城里拽我回乡了。你说这人上了年纪，怎么就这么在乎婚不婚嫁不嫁的事呢？”
黄少天刚从外面回来，接话接得顺溜：“我看景熙你也该考虑一下了，你这么贤惠善良温柔怎么还没找到意中人呢？你看啊我有喻老板，李轩有吴羽策，隔壁李迅还抱着猹呢，你想要跟谁过一辈子？对门儿的袅袅不好，那姑娘太黏人了跟团浆糊似的。兰亭倒是不错的，就是年纪比你大点儿。不要告诉我你真打算跟天上人间双宿双飞？猪只能活二十年啊你节哀顺变……”
徐景熙恶狠狠地给包袱打了个死结，反驳道：“那是你的猪，你才节哀顺变。”
“啧，那你就只能孤独终老了，更惨。改天我给天上人间弄个小娇妻回来，生它十个八个的，你还能帮着养养猪崽，过把当爹的瘾。”黄少天不以为意，抱住兴冲冲跑来蹭他腿的小花猪揉了揉肚子，最近似乎吃胖了？
被遗忘的喻文州在一旁冷静地提醒：“景熙，你好像忘记把鞋子放进去了。”
徐景熙手忙脚乱地解那个死结，他这是造了什么孽。
肉铺掌柜留给张新杰的信还搁在书桌上，张新杰送来的消息却已经到了。一张纸上只写了八个字——“近有异动，多加小心。”
等于没说，喻文州想。但他很了解张新杰的习惯，一板一眼无法动摇。知晓了什么动静，即使很清楚他不会大意也必须提醒一句，不然浑身都不舒服。于是喻文州干脆提笔回了八个字，夹在那封信里一起寄出去了，省得张大人到时候白跑一次。
京城侍郎府，张新杰收到信，先是把满满两页的喻文州出行安排读了一遍，然后抽出那张字条来看——“远无同欢，别来无恙？”
真是长进了，张新杰咬牙。喻文州这厮原本只是个蔫儿坏，最近不知怎么促狭劲儿变本加厉，口头便宜一点也不肯让。抬头看看窗外夜色，圆月与共，倒是不像相隔千里。但那人在边关听风声飒飒，又有几多闲心看天上月亮呢。
黄少天一行三人都没什么东西要带。剑圣是扛一把剑就能走天下的，喻文州和徐景熙算是出门度假，自然不用把全部家当都携着。整理包裹的时候，黄少天把那本《遁甲开山图》也塞了进去，说是要给蓝雨那帮弟兄念着玩儿。
天上人间跟隔壁绸缎铺那只猹处得还不错，蓝雨派掌门就打消了带它回去见大黄的念头。李迅已经把接替他们的人手选好了，死缠烂打地要他们回来讲这一路的见闻，好写下一册《大侠与小民二三事》。
到城门口排队出关，只有两个守卫慢吞吞地查着文牒，闲下来的卫兵们围在一处讨论着什么。黄少天耳朵尖，坐在马车里还不安分地探了半个身子出去，自然听得清楚——
卫兵甲：“话说这太白山虚空派啊，那是高手云集。长安城这些年长治久安的，有一部分也是拜他们所赐。前些天这李掌门和吴副掌门，被称作“虚空双鬼”的，又做了件了不得的事。”
卫兵乙：“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快说。”
卫兵甲：“这虚空双鬼武艺高强，艺高人胆大嘛，是贴着边境潜去西凉皇宫，在西凉王眼皮底下取了一本奇书，叫什么《清炖甲鱼图》。据说这本奇书记录了西凉秘术，得阅者能够长生不老，年岁倒流。”
卫兵丙：“你记错了吧，我怎么听说是看了能无所不知，一统九州呢？而且应该是《开天辟地图》，你那什么甲鱼鲤鱼的，一听就不对。”
卫兵丁：“虚空正副掌门好像为这本书打起来了，我姨奶奶家的二表哥告诉我的，他往虚空派里头卖油听见的。大白天的李掌门躲在屋子里不出来，隔着门对吴副掌门说：‘你下手能不能轻点’。然后吴掌门揉着肩说：‘那你能不能别乱咬，属兔子的啊。’再然后我二表哥就被虚空弟子给拉走了，可能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正副掌门不合。”
黄少天从包袱里翻出那本书，怎么也没看出来这本小册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连清炖甲鱼食谱都不如。长生不老，一统九州，比他自己还能瞎扯啊。
他噼里啪啦把卫兵们的聊天内容复述了一遍，喻文州含笑看着他，眼里满是温柔。黄少天说着说着就往喻文州身上靠，喻文州把他揽过来亲了亲脸颊。徐景熙恨不得闭眼捂耳朵拒绝和这两个人同处一车，最后拿着三个人的文牒出去盖章，坐在赶车的位置不肯再进来。他后悔跟这对狗男男一起上路了，杀伤力和说媒上瘾的七舅姥姥有得一拼。
傍晚宿在客栈，自然是喻文州和黄少天一间房，徐景熙单独住。在一楼吃饭时点了道蒜黄炒猪肝，黄少天风卷残云般扫完一碟子，然后点评说这猪肝味道比他们现杀现卖的差远了，最少也放了两三天。租来的马车主人只送到了城门外二里地，接下来一整天都是徐景熙赶车，撑不住回去先睡了。喻文州和黄少天则打算出去散步消食，这里的炒饭还不错，大家吃得都有点多。
离了长安，人烟就渐渐稀少起来，他们留宿的小村子只要几分钟就能从头逛到尾。喻文州正准备开口提醒黄少天可以往回走了，正在这时，他身边的剑圣好像撞上什么东西一样突然停了下来，转身就拔剑出鞘。
一把泛着寒光的长剑横在空中，仿佛秋夜的凉意凝成实体。
江湖上的剑客向来是剑不离身，黄少天却没有那么顾忌，坐马车嫌麻烦就解下来往车底放。但今晚，他的直觉让他执意上楼取了冰雨再出来，也许是帮了两人的大忙。
村庄边缘是个疏疏的林子，那边树影摇动，有个蒙面黑衣的刺客跳了出来。黄少天的剑比偷袭者走得还快，一眨眼就到了那个刺客面前。刺客慌忙躲闪，冰雨却仿佛料中了他的去向，死死封住左路。待那刺客转身往右逃时，黄少天的剑已然划过一个弧度向他斩去，刺客的左肩有鲜血飞溅而出。
喻文州在这几秒钟里已经把周围观察清楚，除了那个黑衣刺客之外再无旁人。黄少天也没有趁胜追击，一剑得手之后就收了冰雨转回喻文州身边。受伤的黑衣人逃得无影无踪，村子还是安静得只能听见谷仓里牛哼哼的声音，这一场意外好像从没发生过似的。
然而还是发生了。回到客栈卧房的时候，黄少天罕见地沉默着，喻文州蹙着眉在思考。片刻后，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我……”
“我先说。”喻文州不容置疑地打断了黄少天，“是我的错，没有告诉你我是个危险人物。”
“可是……”
“那个人绝对是冲我来的。”喻文州的语气很肯定，让本来还在回忆自己跟哪派结了仇的黄少天有点茫然，“我消失了三年，想找麻烦的人还是没放弃。”
“你怎么知道？”黄少天一边咀嚼喻文州的话，一边抛出自己的分析，“我和他交手就那么两下，连他的功夫套路都没摸清。潜伏得还不错，出手就太慢了，慢到我都有时间辨清他往哪个方向走再出剑。脸蒙得跟个茄子似的，什么都看不到。眼角有疤但不深，如果下次再见到他我应该能认出来。”
“他的武器，是北元军配的虎刀，影卫专用的虎影刀。”喻文州低头在自己的行李里翻找东西，翻出一张纸再随手拿了根炉火里的炭条，开始写写画画。黄少天凑过来看，喻文州趁他不注意把炭灰往他鼻尖上抹，一笑一闹刚才那紧张的氛围就不再了。
“我觉得少天应该不会招惹到北元人。”喻文州还在包裹里翻着，“而我当年做了点比较过分的事，所以有人一直记着仇呢。”
黄少天拿着那幅北元虎影刀的简笔画，在一边的空白处用炭条画老虎头：“我可不信你能做什么过分的事，即使做了也是因为别人先做了更过分的事。喻老板连从房顶上掉下来的我都能邀到厨房共享猪蹄，绝对不是坏人。话说回来你是怎么看清他手上的兵器的？我近身打了两回合他就跑了，根本没机会挥刀。哦，他逃走的时候也许提着刀呢，我忙着赶回来背身对他就没看。还是文州你厉害，看一眼就能记得住。”
喻老板终于在一堆话本衣物和干粮中找到了他的印，打算出门问账房借支笔。听黄少天自问自答说得高兴，喻文州推开房门时转头微笑：“少天才厉害，方才护我于水火之中，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那就以身相许吧？”黄少天追到门口。
回答他的是一个安静而悠长的吻。
回来写完几封信，明天上路后应该就有驿站可以寄了。黄少天端坐在床上等他，喻文州放下笔走来帮他散了发，笑了笑说：“你问吧。”
“那好我就开始问了你不许不回答啊我很认真的……我只知道你从家里逃出来开肉铺，和你爹你弟闹得有点僵，现在是什么状况？你说你和北元人有仇，跟五年前那次韩文清坑杀北元十万大军有关系么？你的事徐景熙知不知道？你怎么学会的杀猪？你以后还会回去么？会离开我么？你家人朋友能接受我么？要是不接受我们还能在一起么？”
喻文州睨他一眼，这重点全在这最后几问吧。别人可能会很在意的危险他提都没提，反而担心自己一走了之，当初天上掉下个黄少天真是捡到宝了。
“说好了要以身相许的，怎么会走。”喻文州先让他安心，顺手揉了揉黄少天柔软的头顶，“我爹已经去世了，我弟也大了，家里没我也挺好，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不回去了。韩大将军和北元那一仗，我是战术的制定人之一。景熙知道一些，但今天过后也许还没你知道的多。杀猪是小时候性子软，家师请好友过来动刀子激我，突然就觉得挺有趣。别人要敢不接受你，你就剁了他们，我给你分尸。”
能把分尸说得像喝茶一样也就是喻文州了，黄少天莫名还觉得有点幸福。不行，他连忙把这种邪恶的想法丢开，这个冷笑话实在是有点瘆人。
喻文州的往事太多了，也没准备对黄少天隐瞒。第二天是黄少天赶车，他在外面问什么，喻文州在里头答什么，把徐景熙又折腾得一惊一乍。
“喻老板你怎么会有如此波澜壮阔的身世，我这种山沟沟里出身的穷苦孩子压力山大。”徐景熙惊讶的次数太多已经麻木了，“如果让我七舅姥姥知道了，一定优先给你说媒。杏花村的陈三娘，桃林村的祝九妹……”
“你闭嘴闭嘴闭嘴谁要你给文州介绍姑娘了！”黄少天猛地掀了帘子叫道，“当我是不存在的么！还有那什么压力山大，你会跟郑轩很有共同语言的，早点到蓝雨和他认识一下吧。老板他一看就不是凡人好么你要不要这么没出息，文武双全会战术还会杀猪哪里有问题你简直太迟钝了。”
喻文州看两个人扯着车帘子在那儿斗嘴，悠然自得地在一边小憩。信已经寄出去了，谋定而后动，接下来再发生什么都不会出乎意料。
一路上又遇到三次失败的刺杀，一次比一次来的人多，终于弄得喻文州也有点心烦。他们这一行已经从三人变成了十余人，有黄少天加上肖时钦派来的几个好手护送着，再多刺客都不可能成事。然而好好的旅行被打搅得一塌糊涂，即使十个北元人也胜不了一个黄少天，他们也不想留着这些尾巴直到蓝雨了。他又去了几封急信，然后拉了徐景熙和黄少天商议：
“我们可以兵分两路，我和少天往东走，景熙你朝南边去。”
黄少天赞成：“好啊好啊，我们先往烟雨那里去，姑苏是个好地方。文州我带你去吃……”
徐景熙抗议：“那些人知道我们要去蓝雨，一直往南追的话我不是去送死？”
喻文州解释：“你带着这群护卫一起走。他们不是时时刻刻都来袭击，集结人手和跟踪总要一段时间。这次过后至少有两三天的余裕，而北元不可能有更多影卫混在大耀了，这不到二十人已经是他们的极限。这批护卫虽然不比少天，护你到蓝雨还是没问题的，接下来就有人接应了。一波刺杀不成，发现只有你之后，他们不会再追。”
徐景熙欲哭无泪：“我为什么还是觉得自己是个诱饵？”
黄少天直言相告：“你本来就是个诱饵。”
最终计划还是这么成了，甩掉尾巴的两人干脆换了马，往烟雨疾驰而去。南行那边一直保持着联系，最终压力山大的郑轩半路上就遇到了压力山大的徐景熙。一番轰炸之后北元刺客落荒而逃，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跟丢了目标。等到他们折返往江南去时，黄少天和喻文州已经在茶楼里听着评弹吃海棠糕了。
从茶楼出来就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很有姑苏气质。远处有人撑着一把颇煞风景的大伞过来，松松垮垮的袍子倒是一点没湿。来人无视了黄少天和喻文州正在交换的讶异眼神，好像一点不意外会在这里碰见两人，也好像一点不意外这两个人会并肩而立：
“好久不见啊少天，以及……昭明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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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为什么蓝雨会选守护天使而不是牧师？
答：一是因为主打防反，二是因为血厚，被集火的时候死得慢。
问：为什么不救治疗？
答：要先救队长啊……
【我最喜欢的段子之一——别的战队救治疗，蓝雨救队长救治疗。世界未解之谜：为什么喻文州不去玩个治疗？】
这章写得很痛苦……更新果然不能停，一停就想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