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黄少天生日快乐！

大学乐团设定，首字母YH系列第一发～

喻黄恋爱ing，有微量韩张／伞修／双花。

R大交响乐团例会。

“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大家想先听哪个？”叶修挥了挥手里一叠A4打印纸。

“好的好的好的！”黄少天从葛优瘫状态瞬间切换为满电，“我今天连听了六小时老头子们的讲座头都快炸了，迫切需要正能量。”

“好消息是在外联部的努力下，我们年度演出场地已经确定在K中心了。”K中心有全市最好的音乐厅，一向是各高校乐团竞争激烈的地方，于是叶修不出意料地听到一阵欢呼，“这里要代表组织部感谢喻文州同志的贡献，我团今年终于能够达成夙愿，可喜可贺。”

“既然文州还没到，我就不客气地替他收下了。”黄少天从叶修拉链大开的双肩包里拽出一袋焦糖杏仁，“顺便来点实惠的？”

叶修摆手：“你随便吃，接下来海报啊传单啊门票啊什么的就交给宣传部黄部长了。”

黄少天动作一顿：“合着你这一份贿赂还管我们两个的？我怎么觉得亏了……”

说话间，喻文州推门走了进来——大概是跑过来的，呼吸还有些急促。他向与会的其他人道了歉，表示刚才被老板拖着怎么也走不开。学长们纷纷表示同情和理解，学弟唐昊表情复杂，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你来晚了，刚才老叶还在夸你呢。”黄少天捅捅喻文州的胳膊肘，摸了粒杏仁递过去，“现在就只有坏消息能听了。”

“说到坏消息……”叶修清了清嗓子，“要不还是交给指挥来宣布吧。”

张新杰站起来，表情看起来不怎么高兴，却也说不上有多凝重：“我们又没有圆号了。”

“老韩怎么了？”黄少天接话接得飞快，大家都坐直了身子，就连旁边一言未发噼里啪啦敲着键盘的周泽楷也停了下来，露出一个疑问的表情。

“毕业实习，要去青海。”张新杰答道，“至少三个月，顺利的话可能是六个月。”

“那肯定赶不上年底的演出了啊……”黄少天自言自语。

“至少青海好像离他家挺近吧，可以常回家看看……”唐昊自言自语。韩文清是他的直系学长，两人还挺熟的。

“他家在青岛，我们暑假才去过。”张新杰纠正道，丝毫没有秀恩爱的自觉。

“那不是一个地方么？”唐昊震惊了。

“当然不是，就像托尔斯泰和巴尔扎克也不是同一个人啊。”喻文州说。

“那不是同一个人么？”唐昊更加震惊了。

“不要试图和文科生说话！”黄少天丢给唐昊一颗杏仁，成功地用食物阻止了他继续怀疑人生。

王杰希作为R大交响打击乐组目前的唯一成员，理所当然地成为了组长，也理所当然地被要求出席每次例会。他抗议多次都被驳回，只好克服懒癌认真参与讨论：“没有圆号，我们选曲目的范围就很小了，除非从外面借人。”

叶修从他那叠A4纸里抽出一张推给王杰希：“看到了吧，我们必须弄一个圆号回来。”

“和K中心签的场地租用协议规定，闭幕曲必须用《蓝色多瑙河》，因为场馆有施特劳斯纪念活动。”王杰希读出黑压压一大堆文字里的重点，“他们怎么不要求必须演奏《定音鼓协奏曲》[1] ？”

“我知道你早就想试试一头扎进鼓里的感觉了，可惜本乐团资金紧缺，砸坏了买不起新的。”叶修这个组织部的也兼管了财务，因为乐团实在是没什么财物。

“还是默默祈祷孙哲平学长能在S国挣大钱，然后回来赞助我团吧。”黄少天嚼着坚果还不忘嘟囔，“《蓝色多瑙河》的话，圆号开场肯定不能少啊。”

“我已经联系过P大那边了，他们顾飞正好没空，顾弦懒得来，那个会圆号的指挥拒绝回顾黑历史。”喻文州表示很无奈，“他说圆号这种需要不断往外倒口水的乐器有辱他的美貌……[2]”

“还真是挑剔啊。同样有美貌，你看我们小周多好！”黄少天用力地拍拍右手边周泽楷的背。

埋头弄着会议记录的木管组组长一脸茫然：“啊？”

宣传部部长自说自话：“这次海报传单摆拍对象就决定是你了！不要推托！”

“实在不行就只能让单簧管代这段主题了，下次排练可以试试。”叶修看向周泽楷，后者没说什么，只是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张新杰似乎想要出言反驳，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开口。

王杰希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我不反对这个提议，一个糟糕的圆号会成为灾难的。[3]”

“说到圆号，其实少天……”喻文州刚想补充什么，忽然被黄少天打断了：“那么找圆号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我吧！保证一星期内给你们拐一个合适的回来，我就不信翻遍全团和隔壁民乐团还找不到替补。”

话说得太满还是有点心虚，黄少天这些天除了搞自己的研究就是对朋友们信息轰炸，QQ微信短信一起上。回复他的人寥寥无几，黄少天甚至怀疑这些人里有一半早就把他屏蔽了。他气得换了喻文州的号继续新一轮袭击，这次终于抓住了一个民乐团吹笙的学弟。

【喻文州：英杰英杰英杰！想不想来管弦乐这边跟一帆玩！】

【高英杰：黄少天学长好……你又偷喻文州学长的手机用了？】

【喻文州：我和他的关系还需要偷么，那是正大光明的借！】

【喻文州：说到借啊，交响乐团最近非常非常需要借人。听一帆说你小时候吹过圆号的，怎么样，想不想来试试？】

【高英杰：并不想……】

【喻文州：你们搞环境工程的人怎么都这么直接！英杰你跟老王学坏了吧！】

【喻文州：英杰我跟你讲啊，你忍心看你王杰希学长为了乐团的事操碎心么？】

【高英杰：我听说学长只是在里面敲三角铁来着……】

【喻文州：何止三角铁！还有大钹吊钹定音鼓小军鼓大鼓铃鼓沙锤[4]，我们就他一个稀有的打击乐手。】

【喻文州：还有看在我们大提琴和低音提琴帮过民乐团多少次忙的份上，怎么也得礼尚往来吧？[5]】

【高英杰：抱歉学长，我真的没法来。】

【喻文州：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给个理由先！】

【高英杰：王杰希学长对导师说要去乐团敲三角铁，所以导师本来要带他去的研讨会改成带我去了，时间刚好和你们的演出重了，所以……】

【喻文州：我靠老王你也不早说！！！】

【喻文州：回见回见，我再试试别人。】

黄少天切回自己的号，发现之前给乔一帆发的消息有新回复了。

【乔一帆：抱歉学长，我之前也不知道英杰没空，给你添麻烦啦。】

【黄少天：那你呢？我能不能跟李轩申请把你从中提里挖去吹圆号？反正弦乐少一个不少，我们有二十个小提琴呢，也能随时从P大拉人代班。】

【乔一帆：学长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黄少天：我很认真的，读谱什么的你都没问题，技巧什么的叫英杰教教你就好。你好像是小提琴转中提琴的？那学新乐器应该是很简单的事嘛。】

【乔一帆：小提转中提其实并不能算吧……而且隔组如隔山啊，弦乐转管乐不可能的。[6]】

【黄少天撤回了一条消息】

【黄少天：可我也没法从管乐里拉人啊。长笛两个姑娘已经够少了，木管铜管也隔了一层。】

【黄少天：黑管周泽楷，巴松肖时钦，oboe张佳乐，小号孙翔，长号唐昊，这些都是一个人的，拉去吹圆号也是拆了东墙补西墙。[7]】

【黄少天：要不我只能试试流行乐队了，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有基础的。】

【黄少天：周一排练见！】

【乔一帆：学长排练见，祝顺利QAQ】

到了周一，黄少天也没能发现什么合适的圆号替补。他强行拉了自己系里会萨克斯的本科生卢瀚文来试音，结果差强人意，到年末演出很难练到上台水平了。卢瀚文倒也没觉得沮丧，反而对打击乐很有兴趣，兴致勃勃地跟在王杰希后面偷师。王杰希也到毕业年了，捡到一个卢瀚文恨不得把十八般武艺都教给他，舞台角落里一派其乐融融。

黄少天没精打采地给弓上着松香。旁边座位上喻文州的琴斜靠着，背板上有一道浅痕，是曾经他们一起学琴时、黄少天不小心把谱架碰翻后划上的。琴从1/2一直换到标准尺寸[8]，他们从未分开过。

接下圆号这摊事本来是想帮喻文州分担些压力，最近喻文州忙着申请和答辩已经够辛苦了。但黄少天很清楚地知道最简单的解决办法是什么，他只是在逃避。

“你就这么抗拒？”叶修握着他的小提琴走过来，靠着指挥台坐下来。

“你知道了？”黄少天斜睨了乐团的首席小提琴一眼，“我团真的有圆号的诅咒啊。当年念本科的时候团里还有两个圆号呢，你家那位没待多久就转校，另一个后来也移民出国了。然后是孙哲平吧，张佳乐那时候都快疯了，什么休学回家去S国打理分公司，到现在还没回来。[9]”

“所以呢？”叶修手上拨着弦，沉闷的声音不成曲调，“我们分手了么？”

“这倒是没有。不过你要知道我和喻文州从幼儿园就认识了，午睡上下铺。家里住在同一个小区同一栋楼，上的是同一所小学、同一所高中。再到现在同一所大学，住处直线距离不超过52.09米。”

“这么具体的数字怎么算的？”

“宿舍楼A和楼C距离五十二米，层高三米，A302和C410差一层。”

“然后呢？”

“勾股定理啊！”

“……拒绝和理科生说话。”

喻文州回来后顺手就用了黄少天的松香，52.09米四舍五入也就不剩什么了，还分什么你我。

“我看你急得都上火了，为什么不自己上？”还差三分钟休息结束，指挥如张新杰一向准时，喻文州赶紧悄悄问黄少天。

“圆号的诅咒，你怕不怕？”黄少天撇撇嘴。

“不怕，怕什么。”喻文州笑了，“还有，说好的理科生理性至上呢？G国B大你那边八九不离十了吧，肯定是要去的。等你走了我就自由了，过节去你家可以包揽阿姨做的豉汁凤爪。”

“你现在还不是一直独占我妈做的白切鸡！”黄少天气哼哼。

“以后我吃阿姨的白切鸡，你吃我做的白切鸡。”喻文州继续咬耳朵，黄少天脸有点红。

最后还是黄少天亲自顶上了那个空缺的圆号位置。高中时学校只有管乐团，开设培训课且不要求会乐器，黄少天就跑去练了个圆号现学现卖。那时候喻文州有学生会要打理，也就没和他一起胡闹。后来进了R大到双双保研，两人都是大提琴部的首席和副首席，圆号自然也放下了。不过喻文州早就知道黄少天会圆号，吹得还挺好。

谢幕完毕回到后台，黄少天把他那重见天日没多久的号塞回盒子里。圆号看着不大其实很沉，比大提琴还要重上一点。[10]

他想起当年和喻文州调侃说，学大提琴在乐团绝对泡不到妹子，因为自己的乐器体积太大，没法帮妹子拎东西。喻文州指着手提长笛短笛蹦蹦跳跳的苏沐橙和肩扛低音提琴拒绝男生帮忙的楚云秀说，你看她们也不需要你帮忙，还是我们内部解决吧。

于是他们就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像一首巴赫的无伴奏，每个音符都是它应该呈现的样子。

“其实还是受到圆号的诅咒了。”回学校的大巴上，黄少天划着手机屏幕没有抬头，“我昨天收到的offer，明年我们的直线距离会变成七千八百三十二公里。”

“其实只会是五百一十公里，坐飞机一小时零十分钟。[11]”喻文州心情很不错的样子，眯着眼看窗外的夜色。

“什么？”黄少天跳起来一把抱住身边的人，“确定要去C大了么？”

“是啊，希望有朝一日我们也会成为一起去超市买打折菜的老头子教授。[12]”

“在那之前要和我游遍欧洲呀！一定要去维也纳听音乐会，看看真正的蓝色多瑙河。”

“你可以带上圆号，俯下身子对着河吹。”

“为什么要对着河啊？”

“这样口水就能直接倒进河里了。”

“喂！”

Fin.

[1] 《定音鼓协奏曲》：传说中结尾打击乐手要用尽全力一头扎进鼓里的神曲，作曲家其实是认真的，有视频为证。

[2] 顾飞、顾弦、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美貌指挥：人物来自《网游之近战法师》by 蝴蝶蓝。

[3] 一个糟糕的圆号会成为灾难：圆号吹得难听仿佛放屁这个事实已然广为人知，事实上我觉得就连有一定水平的圆号状态不好也会呲orz

[4] 实际上定音鼓基本上要肝遍全曲，老王可能需要手脚并用才能把这些玩意儿都敲起来……当然R大乐团也没有配备所有的打击乐器，所以老王一个人很忙但是也忙的过来。少天这里纯属满嘴跑火车hhhh

[5] 因为民乐没什么好用的低音部，一般要靠大提琴和低音提琴来凑。

[6] 弦乐转管乐不可能的：短期内确实不可能。黄少天这里本来想说努力练练有机会的，因为他自己当初也做到了嘛，但转念一想这样岂不是暴露了自己会管乐的事实……手太快赶紧撤回了。

[7] 木管组：单簧管（黑管，clarinet）周泽楷，巴松管（大管，bassoon）肖时钦，长笛&短笛（flute&piccolo）苏沐橙，双簧管（oboe）张佳乐【这群都是枪系的……的确是故意的lol

铜管组：小号（trumpet）孙翔，长号（trombone）唐昊【铜管必须威武霸气！包括前任圆号们～

[8] 1/2到标准尺寸：查了一下大提琴的尺寸分类和小提琴差不多，所以1/2大概是6-10岁小朋友用的。再往上可以换3/4，懒得换的话直接用标准的也行。

[9] 圆号吹不好如同放屁，双簧管吹不好如同鸭叫，双花当年一定有一段相互折磨的日子（如果他们也很小就认识彼此的话）……

[10] 也是现查的，圆号3.5kg，大提琴3.0kg。大提琴是中空木头所以体积大但轻很多～ 圆号真的是神一样的沉重，看外形可能都感觉不到。

[11] 距离是Beijing to Bonn和Cambridge to Bonn，如果有人对C大B大感兴趣的话……另外大孙去的S国是南非，不要问我为什么他家在南非开分公司【。

[12] 梗来自和 @Philena 的聊天……最近找暑假项目的老板找到崩溃了，猴年马月才能进化成你家波兰大爷啊qwq